在广州市海珠区南华西路龙溪街42号,有一座砖木结构的两层楼房。它曾是廖仲恺哥哥恩焘的公馆;其左侧屋顶上之晒台,一度作过廖仲恺与何香凝结婚后的新房。
俗话说:千里姻缘一线牵。 1897年10月,20岁的廖仲恺和19岁的何香凝在广州喜结良缘。这对年轻人成为夫妇的“缘份”,主要是何香凝几经反抗缠足而保留下来的那双“天足”,正好符合廖仲恺遵照父亲遗嘱而提出来的择偶条件。这真可谓世事自有巧合天成!
原来廖仲恺的父辈是广东归善(今惠阳市)的“客家”人。他们由中原地区迁徙南来后,子孙繁衍了一代又一代,但其生活习惯都代代流传下来,其中崇尚读书及女子不缠足,可谓是“客家”人独特的风俗。“客家”人无论生活怎样艰难,总得设法让儿子多读几年书;“客家”的女子不缠足,耕田、打柴、经商、女红、家务,样样能干,男子多愿娶这样的女子为妻。
廖仲恺的父亲竹宾虽侨居在旧金山,但始终怀念故土,时刻不忘以“客家”的风俗习惯来教育子女,从小要求廖仲凯好好学习,打下国学的根底,廖父还对儿子的择偶问题留下遗嘱:“按照客家人的习惯,儿子将来一定要娶一个大脚的媳妇。”16岁的廖仲恺含泪答应了父亲的最后要求。
廖仲恺归国后不久,即由叔父廖志岗介绍到香港求学。当叔父督促他成家时,他就遵照父亲的遗嘱提出:“我要讨一个大脚的女子为妻。”当时,廖志岗是一位有身份的洋务官绅,他的侄儿媳妇当然不能是位大脚村姑,而必须是个大脚“千金”。在那时的香港上流社会里,要找一位大脚“千金”谈何容易。廖志岗不禁有些为难了。
世间事自有巧合。廖家经过打听,得知香港百万富翁何炳桓家的九小姐就留有一双“天足”,这正符合廖仲恺的提亲条件。
何香凝的那双“天足”,是几经反抗缠足才保住的。原来,何幼时在家里常听人讲述太平天国女将们的故事,知道这些女将们都是“天足”,行军打仗,健步如飞。于是她暗暗下定决心,自己要学太平天国的女将,无论如何不能缠足。何长到六七岁时,母亲强行给她施以缠小足术;一双幼嫩的小脚用温水浸泡后,被缠上长长的裹布,并缝上密密的针线。母亲还告诫她:不到适当时候,决不能将这些裹布松开拆除。当晚,何香凝被缠裹的双脚胀疼得很,行动不得。她趁大伙睡下后,用剪刀将两脚的裹布剪开,收藏起来。第二天,母亲发现后又强行将何香凝的一双脚裹缠起来。晚上,她照样将裹布剪成了无数的“花蝴蝶”,解放了双脚。后来,母亲再将女儿的双脚裹缠起来,并搜走了剪刀。何香凝就设法买来了新的剪子,剪断裹布后将它藏在祭坛下面。就这样,裹一次,剪一回,大概经过了十几个回合吧,最后,父亲何炳桓终于发话了:“由她去吧!”母亲只得作罢。
何香凝既是富家的“千金”,又有一双为廖仲恺所寻求的“天足”,廖家二少奶奶的位置,也就无人能与何九小姐竞争了。
经廖仲恺的叔父廖志岗派人提亲,何香凝的父亲何炳桓当即答允了这门亲事,并希望在自己的家乡广州办喜事。在时兴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”的年代,廖仲恺同何香凝没来得及享受自由恋爱的幸福,就在花埭棉村举行了婚礼,结为革命伴侣。
廖仲恺与何香凝在婚后就搬到恩焘家来住。他俩起初借住了楼下一个房间,后为避免姪儿女们的嬉闹,征得哥嫂同意后在左晒台上搭了间斗室,并搬上去住。每当皓月当空,月光照进斗室,廖何两人不由地有“人月双清”之感,于是就把这晒台斗室的新房,命名为“双清楼”,且自称是“双清楼主”。后来,廖仲恺和何香凝将自己的诗画集,取名为《双清词草》、《双清诗画集》等,正是为了纪念这“双清楼”开始了他们夫妇的新生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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