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州有一个美称就叫做花城,广州人和花结下不解之缘。广州人生活在花花世界中,花成了广州人的至爱。
北回归线在广州城北穿过,广州雨量充足,很适宜花卉生长。在汉朝时,广州人已经爱花如命。“彩楼穿花”,是陆贾使越时留下的深刻印象。晋惠帝期间的嵇含在《南方草木状》中,用诗一般的语言赞誉广州花木“春华者冬秀,夏华者春秀,秋华者夏秀,冬华者秋秀,其华竟岁。”在唐代,广州已有专门卖花的人。“薄暮津亭下,余花满客船”,写的就是现在流花湖至西华路一带卖花艇的情景。宋朝诗人杨万里漫步花城,被眼前的花景感动了,他欣然命笔“月在荔枝梢头,人行茉莉花间;但觉胸吞碧海,不知身落南蛮。”“南蛮”其实不“蛮”,有高超的种花技艺,也懂得生活享受。清代诗人张维屏深有感触,他吟道:“花地接花津,四时皆似春。一年三百六,日日卖花人。近海多烟水,高城少市尘。东园数亩地,聊且养闲身。”
广州是我国商品经济的萌发之地,既然有花,也就必然形成“市”。在明万历年间(1573--1630),广州已经出现花市。后扩展到广州的几个城门一带。清中叶后,广州花市的规模越来越大,上市品种也越来越多。花市的地点,主要在广州双门底、光复路和桨栏路一带。花市的日期,固定在春节前的三四天,到农历除夕的午夜收市,俗称“除夕花市”,这已成为广州人独特的过年民俗风情。“行花街”,领略万紫千红,有好意头,也有别样情趣,故有“末逛花街不算过年”之说。
广州解放后,花市注入新的活力。教育路成了广州的“中心花市”,与东川路、沙河等地的花市相互映衬,广州顿时成了十里花街。当时的广州市市长朱光、深情地赋词赞道:“广州好,花市百花开,除夕东风花共醉,芬芳盈掬挈春回。曙色破天来。”(《广州好》)欧阳山在《三家巷》的“幸福的除夕”,秦牧在《花城》、《花街十里一城春》等散文中,都为广州花市留下传神的写照。
步入花市,就是走进花的海洋中。每个花市的入口,都有高矗的牌坊,各式彩灯装点,大红春联高悬。在路中搭建临时梯级牌架,花卉一层层摆放。最耀眼的当数桃花、梅花、水仙、剑兰、芍药、菊花了,花农的叫卖声与游人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,洋溢着迎春接福的喜庆气氛。买花者像潮水般逐涌,爱花使者只得把花高高举起。
到广州旅游,逛不上花街,是人生一大憾事,寻花者蜂拥而至,给花城加添了不少春色。董必武、朱德、林伯渠、郭沫若等于1959年结伴同游广州花市,诗兴大发,互相唱和,成为佳话。朱德诗云:“百花齐放遍城乡,灿烂花光红满堂。更有心花开得好,一年转变万年春。”陈毅于1966年2月,游花市乘兴而归,写下《广州花市》“……来年花更好,建设亦相同,旖旎春如锦,看花人更红。”
极度有诗人气质的陈毅元帅,万万没有想到,他写此诗后不久,“文化大革命”风暴席卷大地,广州花市成了“四旧”被破除了,“来年花更好”只成了一名空话!
1973年,邓小平复出,广州花市也重见天日。这一年春节前夕,董必武再度南行,他少不了要和广州市民一道行花街。这位革命老人触生情,以诗抒怀:“除夕在羊城,重临盛会新。四时花似锦,万众面皆春。锣鼓喧霄汉,云霞出海滨。南邻庆胜利,举酒送瘟神。”至此,广州恢复一年一度的“除夕花市”。据《南巡诗章》(广东人民出版社1979年10月第一版),党和国家领导人吟咏花市的诗有5首,这在广州市区景点中是第一位的了。
随着广州的经济和社会发展,花市更是迷人。除教育路老牌花市外,滨江路、天河体育中心、花都区等地的花市各显异彩。每个花市长二三公里,约有1000多个摊位。赏花、买花的人三五成群,使整条道路被挤得水泄不通。卖花者不仅有地道的老花农,更有各地新兴的私营花卉公司。花卉除传统当家品种外,还引进不少国外新品种。比利时杜鹃、猪笼草(又称“代代平安”)、春石斛兰等已可在本地种植,价钱便宜多了,深受市民喜爱。
人面桃花相映红,羊城花市树新风。以往花市有一“行规”:除夕午夜,花农必须把售不出去的花砸烂。2002年“除夕花市”,广州团市委等部门组织了6支“志愿者护花队”,出动青年志愿者5000从人次,在六大花市进行“2002年护花行”花农捐赠的2000多株(盆)年花。花农也由前几年的砸花改为主动捐赠年花。自觉爱花、护花。
花市是广州地区花木业发展的显示。在广州地区,2000年花木种植面积已达3000公顷,产值超过15亿元。在花木业较为集中的芳村、番禺、花都等地,从事花木业种植人很多。位于芳村的广州花卉研究所、芳村花卉中心等,已成为广州的“常年花市”。广州市区解放中路一带成行成市的花档,都是人们的好去处。
谚云:“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”,但前句已经不大确切了,如广州每年花市皆有新品种。花城、花街,日新月异,美不胜收。如花似锦,春潮澎湃,这就是今天的广州。